1.高速公路 日 外

夕阳西下。一辆上白下蓝的警车朝着落日急驶而去。透过警车的挡风玻璃，可见清楚地看见车内后排上，两名身着深蓝色检察制服的中年男人一左一右，夹持着一位和他们年龄相当的英俊男人。

2.（闪回）高速公路 日 外

旭日东升。这个英俊男人身着黛青色的警服，驾驶同款警车迎着朝阳风驰电掣。车内后排上两名身着警服的年轻人一左一右，夹持着一名犯罪嫌疑人。

3.（闪回）春江市纪委双规点办公室 日 内

英俊男人在一张表上写到：双规期间，纪委的同志严守党的政策，未对我进行任何刑讯逼供，我的身体状况良好。

张副主任架起老花眼镜：这良好二字尚不能足以说明我们纪委干部执行党的政策的模范性，应将良好改成很好。

英俊男人：好的，照办。

4.（闪回）春江市纪委双规点办公室 日 内

英俊男人就要跨出办公室，张副主任：且慢。

张副主任对候在外面的市公安局监察室主任：汪主任，请进。

汪主任和英俊男人的目光打在了一起，但目无表情。

张副主任曼声细气：汪主任，现在我就将杜玉春同志负责任地交给你。你好好看看，杜玉春同志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说罢，又顺手拿起桌上的那张由杜玉春亲笔填写的表格，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敲了敲：汪主任，你再看看这个，这可是杜玉春同志亲手写的啊。

汪主任木然地看了一眼杜玉春，又认真地打量了那张纸质的表格，点了点头。

张副主任起身向办公室门外走去。

5.（闪回）春江市纪委双规点办公室 日 内

从门外走进两位身着检察制服的检察官。

反贪局副局长肖飞朋将一张《刑事拘留证》放在杜玉春的面前：杜玉春，我现在向你宣布，你因涉嫌受贿犯罪而被刑事拘留。请你配合我们执行公务。

杜玉春浑身上下的骨头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只剩下一堆皮肉，瘫在那里。

肖副局长：杜玉春，你听见没有？

杜玉春：听见了。

肖副局长指着《刑事拘留证》上面的一个空白处：那就在这个上面签个字。

杜玉春一动不动。

瘦高个检察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杜玉春站了起来：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清白的。

瘦高个检察官：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如果你是无辜的，那么我们反贪局怎么会对你实施刑拘？你说说，反正你也是内行嘛。

杜玉春：那是你们借着纪委的力量硬逼我说的假话。

肖副局长：你有什么证据？

杜玉春：当然有。按照两高的司法解释，侦查活动的合法性应由你们自己举证，如果你们举证不能，那么就说明你们对我动用了非法的手段，你们就犯了国法，就应该受到法律的追究。

6.高速公路 日 外

瘦高个检察官：减速，就在这儿下去。

警车悄然从匝道上滑到了石河市的入口处。

7.石河市看守所监所大厅 日 内

副所长高满足，今年五十有六，长得蛮精干的，一身警服不大不小地套在粗壮而不失肥胖的身躯之上，见来了新人，送人的又是两位打过交道的邻市检察官，便热情地迎了上去：人民的检察官辛苦了。快坐下来，喝喝茶，解解凉。

瘦高个检察官：不用，不用。

高副所长：肖局长，他是谁？

肖副局长：他叫杜玉春。他的事情小菜一碟。再说，你们还是同行。

高副所：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两名检察官将春江市纪委移交给他们的杜玉春个人使用的物件，包括手机、钢笔等等，一一移交给了高副所长。

高副所长高声叫来两个身穿黄马褂的内劳人员：给新来的做做卫生。

“黄马褂”们，先是用打农药的喷雾器，给杜玉春浑身上下喷洒一种味道怪怪的消毒水，还有意识地在杜玉春的脸上和嘴里光顾了一番，见杜玉春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俩得意地笑了笑。

接着，又像入室的强盗，在杜玉春的衣裤口袋里搜了个遍，始终板着脸，好像杜玉春欠他们两万元现金，直到在最后一个嗬包里掏出了大半包红塔山香烟，他们的脸上才放出奇异的光辉，那个矮个子甚至流出了半尺长的涎水。

最后，“黄马褂”的手来到了杜玉春的脚下，这是一双八成新的男式黑色皮凉鞋。两个人就像发现了一块宝玉，小心翼翼地解开它们的搭扣，又让杜玉春扶在他们并不强大发达的肩上，提起脚来，让他们把鞋子给取下来。两个人一个提着一只鞋，谁也都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精明的高副所长低声但很严厉：谁也不能打这鞋的鬼主意。你们睁开你们的狗眼，好生看看，这是我们的杜警官。

“黄马褂”手上的鞋不约而同地落在光洁明亮的水泥地上，发出两声铮铮的响声。

高副所长：还愣着干嘛？

两个“黄马褂”不声不响地从身边的工具箱里，各自找出一把大起子，三下五除二，将两只鞋的铁质底撑取了出来，又好生给杜玉春穿上。

两个“黄马挂”抽下杜玉春的皮带，又将杜玉春上衣带有金属的扭扣和裤子上的金属拉链统统给摘了下来。

在高副所长的押解下，杜玉春向监内走去。

走出大厅，一字型的走道就出现在眼前。

杜玉春因犹豫停了下来，不知往哪个方向转弯，转着头两边看了看。

从这里可以看见，看守所监所为内走廊，呈T字型。

8.3号监室 日 外

牢头方大明依惯例坐在前门口，把守里面的十几号囚犯。

方大明立马起身：高所长！

高副所长：我给你们找了一个经济犯来了。

方大明的眼睛立马就射出了两团火苗，烧得杜玉春浑身不自在。

高副所长：方大明，我就将他交给你了，你得好生照顾照顾。

方大明挺直的腰：请高所长放心。我代表我们3号监室的全体同志，不，全体同仁，不，我代表我们3室的全体人犯向您保证，决不会亏待新来的。我还要感谢高所长，急我们之所急，想我们之所想，在这关键时刻给我送来了急时雨。

高副所长背着手向设在T字的交叉点上的值班岗走去。

杜玉春提起一只脚，向监室迈去。

9.3号监室 日 内

方大明一声断喝：给老子，把鞋子脱下来。

杜玉春横了他一眼，低下头，脱下鞋。

方大明拿起两只鞋用鼻子闻了闻：还真是真皮的。你们闻闻，这气味该有多纯啊。

方大明将两只鞋递给了室内的人。

杜玉春打着赤脚，朝监室迈了一大步。

10.3号监室 日 内

一个矮个子，立马冲了上来，对着杜玉春的面部就是一拳，打得杜玉春眼冒金花，鼻涕直流。

杜玉春伸出右手，把脸一抹，用一个直冲拳，将矮个子打得仰面朝天。

方大明跑进监室大手大挥：快跟老子上。

众人一起围了上来，死死地压住杜玉春。

你一拳，我一脚，向杜玉春袭来，伤到杜玉春的胃部。

杜玉春的胃痉挛得厉害，冷汗直流，连呼：救命。

11.看守所监所走廊 日 内

正在巡视的高副所长在不远处听到呼救声，也不去解救，朝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装着去察看别的监室的动静。

12.3号监室 日 内

方大明：停。

众人一哄而散。

杜玉春瘫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呻吟着，面色苍白，大汗淋漓。

方大明情敲打着铁质前门上的小窗口：高所长，高所长。

13.看守所监所走廊 日 内

高副所长快步向3号监室走来。

14.3号监室 日 内

高副所长：快把他抬到床铺上。

高副所长又快步走到门外的走廊：狱医，狱医。

15.3号监室 日 内

狱医看了看：你哪里疼？

杜玉春用手指了指胃部。

狱医从急救箱里取出两片止痛药：现在就给他服下。

杜玉春在方大明的搀扶下半躺在铺板上，单光荣从狱医手中接过两片药，熊心宝将一杯水递给单光荣，单光荣将两片药喂进杜玉春的嘴里。

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杜玉春辗转反侧。

 杜玉春入睡，做了一个梦——

身着护士服的齐倩：玉春，你受苦了。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是吃了坚持原则的亏啊。

杜玉春：为了党，为了打击犯罪，我纵然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我也无怨无悔。

杜玉春梦呓：昌和平，老子决不放过你！

16.3号监室 日 内

方大明坐在床铺的最前端，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几张扑克牌。

嗖的一声，监室的前门被打开。

17.看守所监所走廊 日 内

方大明铐着的双手在腹部握在一起，提着一根连接脚镣的铁练子，在高副所长的押解下，向看守干部的办公室走去，在水泥石子凝成的走道上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18.看守所办公室 日 内

一台空调挂机正在运转，凉气袭人。

方大明踏进办公室刹那间，打了一个冷颤。

高副所长睃了一下对面的椅子，示意方大明坐下。

高副所长从冷水壶给方大明倒了一杯凉茶，打开柜子，从里面摸出一包香烟丢在方大明面前的桌子上：自由自在地抽，抽不完就带到号子里去再抽。

方大明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撕开香盒，从中取出一根香烟，又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将叼在口中的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两大口。

高副所长：杜玉春怎样？

方大明：已经完全好了。

高副所长：从今以后绝对再也不得对杜玉春动粗了。记住了。

方大明：我记住了。

高副所长：我告诉你，这个杜玉春是有来头的，他是春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其职级虽和我这个看守所副所长一般高，但因为刑警这个岗位技术含量高，因此这个杜副大队长在业内的地位也就要远远高于我这个副所长。更重要的是，他懂法号子里碰到什么法律的难题可以请教他。最最重重的是，他是一个经济犯，家里有钱，可以供给号子里你们这些人。所以啊，对于杜玉春的政策就是四个字“拉笼重用”。

方大明连连点头。

351.3号监室 夜 内

牛先仁分别将4个塑料碗中的水给滗掉，再加上调味品，分成8份，一一递给大家。

杜玉春：我的一份就给郭会武。

郭会武和着泪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352.（闪回）3号监室 夜 内

杜玉春一个箭步冲下床铺，对着郭武的屁股就是一脚，灭熄了孽火。郭会武回过头来，拱起双手，对杜玉春作揖致谢。

杜玉春见郭会武的仇已报，立马伸出两臂，将郭会武的上身紧紧地搂住，任凭力大无比的郭会武怎样挣扎，就是悍动不了高高在上的杜玉春。

353.（闪回）3号监室 日 内

杜玉春：江波，你初来乍到，所以，我有必要将我们3号监室的一些新规矩向你介绍介绍。简单地说，这些新规矩就是一切按照《看守所在押人员行为规范》去做，过去的所谓号规一律作废。

354.（闪回）3号监室 日 内

饶江波光着屁股坐进了脚盆。

杜玉春将毛巾浸入水中，又给毛巾打上香皂，给饶江波的前后擦来擦去。

范大华从前面的走道上提来另外一桶水，扶着饶江波从脚盆里站起来，又迈出来，倒掉盆中的脏水，倒进另一桶热水。

饶江波又一屁股坐进脚盆。

杜玉春用毛巾沾着水，给饶江波身体的前后清了又清。

355.（闪回）3号监室 日 内

杜玉春铛锒一声倾倒在地，额头猛地撞击在后墙突起的阳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356.3号监室 夜 内

吃着放便面的郭会武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杜玉春走过来，轻轻地拍着郭会武的肩膀。

357.春江市人民检察院会议室 夜 内

项检察长：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在这里开一个碰头会，将两案的相关情况进行交流和梳理。

腾飞：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公安局移送的材料被人为的篡改属实，杜玉春同志被诬陷也可以认定。

柯大伟：对此，我表示赞同。

项检察长：我也同意这个结论。为了慎重起见，为此写个专题报告给市纪委，以取得市委市纪委的领导和支持。

柯大伟：我没意见。

358.春江市纪委书记办公室 日 内

纪委复审室干部：我有意见。杜玉春一案复查工作，我们两个自始至终都参加了。这个专题报告，我们也反复看了几遍。总觉得目前的证据尚不足以否定杜玉春受贿犯罪的问题，主要理由是古春秋和夜总会的向静林的说法均系反证。

坐在旁边的另一名纪委复审室干部点了点头。

纪委书记李钢：项检察长、柯大伟副局长，本着既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纵坏人，本着反腐与打黑并重的原则，作为纪委书记，我还是有些犹豫，尽管我也是法学专业毕业的本科生，知道疑罪从无的原则。总之，对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成熟。

李书记转换话题：我们干纪检和你们干公安、检察的，都在不同程度上患有职业病，往往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既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职责，就是要教育我们的干部，在不枉与不纵之间之间寻找一个最佳的平衡点。

环视了大家一眼又补充道：我听说，我们二室的张副主任就曾对杜玉春有不妥之处。这个，我打算在合适的时候，给我们纪委的干部再吹吹风，要他们务必模范执行党的政策，再不能搞非人性反人道的那一套了。

项检察长当即表示：我回去后，一定将传达您的这一重要指示。

柯大伟正要表态，突然，项检察长提包内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项检察长拿出手机，见是石河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范大华打来的，情知有重要情况：李书记，我有个电话要接。

项检察长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带上门。

359.石河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办公室 日 外

范体学：项检，我有个重要的情况向你通报。

项检察长：请讲。

范体学：我们石河市看守所3号监室，也就是杜玉春所在的那个监室，前几天转来一个名叫郭会武的人犯。由于杜玉春舍命保护过他，从牢头狱霸的手中给他抢回了一条性命。出于感谢杜玉春的救命之恩，同时也为了赎罪立功，这个郭会武向杜玉春提供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360.春江市纪委书记办公室 日 内

打完电话，项检察长一脸幸福地走了进来：李书记，好消息。

李钢：是关于这两起案件的吗？

项检察长：是的。刚才给我打来电话的是石河市的检察长范体学同志。他告诉我，有一个名叫郭会武的在押人犯……

361.（闪回）石河市看守所3号监室 夜 内

郭会武：杜哥，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报。其实，我进来不久，就知道你是杜副大队长，因为我在逍遥夜总会呆过，而且还是“7•26”血案的知情人和参与者。

杜玉春睁大了眼睛：是吗？

郭会武：我是石河市人，毕业于一所重点大学法学院，小时候跟着父亲练过多年的中国武术，我父亲一再告诚我，习武者贵在武德，习武只能用于防身和维护正当利益，这也是我之所以对于牢头狱霸的走过场一忍再忍的原因所在。

杜玉春：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还没来得及问你。

郭会武：在家父的指点下，我不仅会武，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我大学毕业后，经人介绍，就到了逍遥夜总会向静林的手下工作，保镖秘书一肩挑，加之有些头脑，深得向静林的欢心，但除了这一次外，我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古春秋本是一个走私贩卖毒品集团的重要成员，一次被你们春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辑毒队抓获，那个时候昌和平急需一个这样的人，于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让一位叫苟什么洁的警官将他悄悄放走了，后来又将他招进了逍遥夜总会。古春秋不仅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反而受到昌和平的重用，感恩戴德，自不必说，发誓只要昌和平的一句话，他可以将命还给昌和平。

杜玉春：是不是叫苟纯洁。

郭会武：是的，就是苟纯洁。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昌和平才是夜总会命案幕后总指挥。

杜玉春：讲讲你的依据。

郭会武：案发当时，我正在三楼办公室看电视，古春秋慌慌张张找到我，说一楼有一伙寻仇的人在闹事，问我怎么办？事关重大，我作不了主，便连忙上了四楼向向总汇报请示，向总说，这个，他也作不了主，就当着我的面给昌和平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向静林当即表示，给我狠狠地回击，出了事有昌和平顶着。我是学法律出身的，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于是便留了个心眼，就在向静林打电话那会儿，他回过身去，悄悄启动了手机上的录音功能，悄悄录下了向静林与昌和平通话与昌和平给向静林下达指示的内容。我马上回到三楼，将向静林的指示传达给了古春秋。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血案发生。

杜玉春：那么，你又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呢？

郭会武：传达向静林杀人的旨意后，遵照向静林和昌和平的寂安排，我第二天就悄悄了离开了春江市回到家乡石河市。就在入监的当天傍晚，由于实在忍受不了邻居对我母亲的谩骂与殴打，我一气之下，出手将对方致伤，因此获狱。

362.春江市纪委书记办公室 日 内

火红的夕阳透过西边硕大的窗口，斜照在红色的地板上，放出耀眼的光。

李钢：这对于僵持中的案件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事。希望你们乘胜追击，尽快将两案查得个水落石出。

项检察长与柯大伟小声议了议。

项检察长：李书记，我和柯副局长商量了一下，明确了各自的工作，马上分头行动。

363.春江市公安局监察室 夜 内

监察室汪主任：苟纯洁，你还有问题没有交待清楚。

苟纯洁：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请主任提示下，我一定会如实交待。

监察主任：是有关你私放古春秋的事情。

苟纯洁：那都是大队长昌和平要我干的。

364.春江市看守所提审室 夜 内

腾飞：古春秋，你认识郭会武吗？

古春秋皱了皱眉头：我认识。

腾飞突然提高声调：古春秋，现有证据表明，你是一个负案在身的重大案犯，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将攻赎罪，这是其一。其二，如果知情不报，隐瞒事情的真相，最后不仅会落得个包屁罪，还要承担杀人总指挥的重大刑事责任。

古春秋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我说，我全说，我要争取从宽。

365.辖区派出所办公室 夜 内

 腾飞：向静林，这录音里是谁的声音。

 向静林：知道，这是我和郭会武的声音。我认罪，我认罪。案发当晚，我当着郭会武的面打电话请示的那个人正是昌和平。为保密起见，干刑警出身的昌和平，早在我们合作之初，就从我手里要走了余小娜的另一张手机卡，并只允许我使用这张卡跟他联系。案发当晚，我打电话给昌和平就是打的这张卡。为了自保，我对通话的内容作了录音。事后，昌和平立马找到我，把那张卡还给了余小娜，以应付接下有的可能发生的相关调查。为防败露，昌和平指使我从单位的账上拿出3万元钱，并当着我的面，指使古春秋去陷害杜玉春，出纳贺雪梅是我安排的，但她并不知内情，她开始向纪委说谎，也是昌和平通过我安排的。

366. 石河市看守所大门前 日 外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杜玉春身着一套崭新的警服，大步走出石河市看守所大门，迎接他的是柯大伟副局长和刑警大队的战友们，还有他的未婚妻齐倩，唯独不见昌和平与苟纯洁这两个曾经的同事。

杜玉春加快步伐，向前迈去。

柯大伟上前一大步，拍着杜玉春厚实阔大的肩膀：杜玉春同志，你受委屈了。

杜玉春朗声回答：为了神圣的使命，为了扫黑除恶，我无怨无悔。